不要让众筹成为“众愁”
“创业和投资都是风险性很高的事。而且,很多众筹项目是被投资者筛选后剩下的。不被投资者看好的项目去众筹,这意味着什么?”12月17日,在科技日报社主办、科技部人事司和科技部青年联合会协办,由科技日报社副社长房汉廷主持的《科技创新大讲堂》上,中关村互助众筹研究院执行院长杨勇说,“目前,众筹作为新兴事物,相关法律还不健全。不少创业者又缺乏契约精神。这样一来,基于互联网的陌生人间的众筹,就具有了更高的风险性。”如何不让“众筹”成为“众愁”?专家、学者表达了各自的看法。
投资人资格界定混乱:如何避免退休老人用“救命钱”投资?
解决方案:让“圈子”里的中产阶级做众筹
“到底谁更适合做众筹?我认为是中产阶级。”在杨勇看来,在众筹迅猛发展时,投资人资格是首先要界定清楚的。
“现在,很多网上的众筹是找老百姓要钱。我觉得并不适合。老百姓没有那么雄厚的家底,他们投资是要快速回报的。但只要是投资,就会有风险。而且,在网上众筹的项目,到底怎么样,老百姓很难把握。”
对于退休老人拿着“救命钱”去投资,杨勇说,“这是不负责任的,可能会出现问题”。在他看来,众筹也不适合富豪。因为富豪的资源非常丰富。他们不需要通过众筹,就可以解决问题。
在分析比较之后,杨勇认为,“众筹比较适合中产阶级。他们账户里有几百万、上千万。现在,房子、股票波动很大,基金也不稳定。他们做众筹,收益有空间,风险也能承担”。
对于投资人资格界定问题,近日美国证监会通过股权众筹监管新规。投资者年收入或个人资产净值不超过10万美元,在12个月内最高股权众筹投资额为2000美元。此举意在避免过大股权投资的风险。
“投资人到底有多少资产?在我国很难界定。”杨勇主张,我国更适合让“圈子”里的中产阶级做众筹。熟人间知根知底,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风险。
风险披露意识不强:如何不掉进高回报率的“惊天骗局”?
解决方案:筹资筹智筹人建起创业生态链
“众筹中存在不少谎言。你看网上的不少众筹,总拿高回报率说事。这些人甚至不谈风险,就为了让更多人投资。”杨勇说,“可众筹项目有多少能够成功呢?”
对于这个问题,《证券日报》曾报道,在中国股权众筹项目中,90%都是失败的。美国股权众筹回报率为15%至40%,风险同样较高。“失败可能意味着血本无归。”杨勇说,“在我国,不少众筹企业为了吸引投资者,不愿披露较多的风险。”
如何不掉进高回报率的“惊天骗局”?杨勇举例说明:“中国古代有一种榫卯结构的房子,不需要钉子,靠木头相互借力,但非常稳固。我所主张的众筹,就有点像这种结构,是熟人间相互借力的艺术——互借社会资源、人才资源、物质资源。基于熟人圈子的筹资筹智筹人,这就形成了创业的生态链。”
对于杨勇提到的方式,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金融系教授何小锋认为,经济学第一假设,人是利己的。熟人间的众筹没有改变这一假设,而是在充分认识到这一本性的基础上改变了一个环节——把单次博弈中的取巧心理转化成为多次博弈中的利他心理,让他相信利他的最终结果也是利己。
“钱不多可以聚少成多。不差一个土豪,但圈子里的人层次要很高。”在何小锋看来,“财富积聚主要靠无形资产。不是说你有多少房、多少车,就一定怎么样。声誉、信用、专业知识、社会关系,这些都很重要”。
法律缺失导致监管空白:如何在契约精神不足的前提下信守承诺?
解决方案:在200人以内的熟人圈实现自律
“相关法律缺失,产生监管空白期。”杨勇对众筹中的一些乱象表示担忧。
不仅如此,他还谈到了中西方众筹模式的不同:“美国做的是陌生人众筹。那里有契约精神,有完善的法律。有问题找律师就解决了。但在我国,很多创业者缺乏契约精神,而陌生人做众筹加剧了这种倾向。”
如何在契约精神不足的前提下信守承诺?杨勇谈到了熟人圈的自律:“我们在朋友圈里,精选出不超过200名中产者,共同投资,大家相互监督。同时,请专业人才负责管理运营。”
对于这种熟人众筹模式,有着丰富投资经验并长期从事政策研究的房汉廷认为:“第一,西方基督教文明实际上是罪感文化,人们每天都要忏悔;我们是耻感文化,只要不被逮住,就自认为没有罪恶。所以很多西方做法,一到我国就变味了。熟人众筹,把生人都变成熟人,是适应中国文化、具有生命力的。第二,价值问题。过去我们总觉得投资就是赚钱。一旦没了钱,就什么都没了。熟人众筹解决了价值问题。认识一群好友,好人得以相聚,好人可以谋事。中产阶级投资看中的不仅仅是那几个钱。第三,风险控制。这是中国的老大难问题。我们建了那么多信用评价体系都不管用。但在熟人圈里,你不诚信了,大家一句话不跟你说了,就会憋死你。第四,管理。这是政府天天头疼的事,生怕坏人会非法集资。熟人众筹很有意思,200个人互相看着,这就实现了自律。”